【棋昱】圣徒之声
冬日联文之又是一个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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龚子棋睁开眼睛，抬起一只手按住太阳穴揉了揉，缓慢地支起身子，仿佛刚从一场漫长的冬眠中复苏，坐起身将自己的神识从封冻的冰河下唤醒。他翻身下床，赤脚在漆黑的环境里自如地走到客厅摸到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仰起头一饮而尽。
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了。
“吱呀。”——“哟，稀客啊，好久不见。喝点什么？”龚子棋推开沉重的木门略过吧台径直往里走，将男人戏谑的招呼当做耳旁风，自顾自找了吧台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多久了？”龚子棋的手无力地搭在吧台上，待到男人走近发问，他的嗓子干涩得像没有上过松香的琴弦，一开口便是岁月的痕迹。
“也没多久。老样子？”男人耸耸肩，抬起手臂打了一个响指，紧接着盛了冰球的玻璃杯便顺着木质吧台滑到男人手下，在龚子棋的注视下慢慢升起琥珀色的酒液。男人将剔透的玻璃杯放倒龚子棋面前，看着他喉结上下滚了两滚喝干了杯中的威士忌，抱着手臂问：“这次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龚子棋长叹一口气，抬头迷茫地看着男人，“我能怎么办？张超，你觉得我能怎么办？”
“那就顺其自然吧兄弟。”张超歪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再过一周就是圣诞节。人类有句话说的挺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怎么办怎么办呗。”
“不过你这形象可不怎么地啊。你去，去赶紧收拾收拾去，别第一次见你小情人就这么个颓废不堪的流浪汉形象，难道你希望这一世你和你小情人第一次见面就是他把你扭送去流浪汉收容所吗？”话音刚落，张超抬手召来一面镜子举到龚子棋面前，镜子里的男人胡茬和头发乱糟糟的，一半面容被长至鼻尖的刘海挡着，眼神充满迷茫和无助，驼色的呢子大衣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变得灰扑扑的，丝绒衬衫领口皱皱巴巴，龚子棋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张超拍拍手腾空提溜起来拉到一旁凭空出现的穿衣镜和剪刀旁边一顿操作，晕头转向理完发剃完须换完衣服再回到吧台前坐下，喉咙深处发出一声痛苦的咕囔，举起一只手支着太阳穴，半张脸埋在手掌里，埋怨张超怎么连给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张超看着整洁一新的龚子棋笑得有些得逞，挑起眉毛得意洋洋解释：“让你说话干嘛，为你好，咔咔干就完事儿了！”
龚子棋走出小酒馆，在烈烈寒风中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还没来得及思考接下来自己要去哪里就被突如其来的“抓小偷！”打断了思路，龚子棋身体快过脑子，抬起左腿一个侧踢成功撂倒慌里慌张奔跑的男人，顺手将他手中的钱夹取下，右臂快速抬起张开怀抱揽住了来不及刹车冲向他的年轻男人——或者说，还是个男孩。
“小心！”龚子棋目送着小偷踉踉跄跄跑远在十字路口被执勤的交警再次放倒，仔细扶稳怀里的男生，在看清对方的脸后心绪翻飞如惊起的鸟群，数张相似的面容重叠在一起，是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先生？先生？”男孩扶着他的胳膊关切地看着楞出神他，待他回神才放下一颗心放松地笑了，“谢谢您，我叫蔡程昱，我该怎么感谢您才好呢？”
“没事，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龚子棋将钱夹塞回他手里冷漠嘱咐，背转过身迅速离开。蔡程昱挽留的手只触碰到了龚子棋的袖口，就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隐没在人海里。蔡程昱略微失落地收回手打开钱夹仔细检查，钱和证件和卡一个不少，但他却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再次抬头望向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确认那人已然不见，蔡程昱将钱夹收回大衣口袋，依依不舍回到自己的路上。
龚子棋压抑着心里翻涌的海浪埋下头匆匆步行，绕了一圈重新回到张超的小酒馆里。“怎么又回来了？”坐在摇摇椅上张超放下手中的书抬起头，小酒馆的陈设已焕然一新，变成了温馨的起居室的模样，壁炉燃着温暖的炉火，一颗装扮好的圣诞树在角落默默闪烁着彩灯。“难不成……？！”张超看见龚子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你见到蔡程昱了？这么快？！”龚子棋没有回应，就是默认了。张超叹了口气向后摔回椅子里，翘起二郎腿晃啊晃，“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苏醒第一天就遇到他，只能说明……他的信仰愈来愈强烈了。”
“啊。”龚子棋坐在长沙发上慢慢躺下交叠双腿搭在扶手上，抬起一只胳膊搭在额头上缓缓开口，“你之前告诉过我，我们神不死不灭，只依赖信徒的信仰存在。你也说，我的信徒只有他一个，他的生命走到尽头信仰消失我就会陷入沉睡，他转世后逐渐成长信仰逐渐增强我亦会苏醒。但是我不知道自己掌管什么，根本不知道他信仰我什么，几百年间我不可避免地和他相遇，看他坚定不移信仰着、爱上我，也看着他度过对他来说漫长对我来说却转瞬即逝的一生。有没有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终止这一切？”
“没有。”张超叹了口气，“我们神不死不灭，拥有无限的生命无尽的财富，唯独不能主宰自己的宿命。我之前给你也解释过，你自己也尝试过，怎么还没接受现实？”
“接受现实？”龚子棋苦笑一声，“人类自我安慰的话从你嘴里说出来还真是诡异，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张超无奈耸肩摊了摊手，“谁知道呢。话说回来，你想好在哪里落脚了吗？”
“嗯。”龚子棋有气无力从鼻腔挤出一个音节，“你这里就挺好，分我一半吧。”说话间，长沙发展开成宽阔舒适的床，毕毕剥剥的炉火逐渐熄灭，张超面前升起一面结实的墙壁将他和龚子棋隔开，宽敞明亮的起居室瞬间缩小了一半。
“喂！我还没答应呢！”张超冲着面前的墙壁挥挥拳头咬牙切齿，“切，看在你刚苏醒就这么难受的份儿上就原谅你这么一次！”
重归宁静的龚子棋并没有就此休息，而是睁开眼下床，信步走入黑暗推开一道房门，暖黄色的灯光照下来，房间里竟全部都是照片：钉在墙上，摆在柜子上，连天花板和地板都印满了照片——无一例外，照片里的人全部都是蔡程昱。龚子棋躺在房间中央蜷缩起身子，嘴中喃喃：“蔡蔡，蔡蔡……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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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致歉：因为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习惯性拖稿+阳了）导致本次冬季联文并没有如期写完，我知道有读者很早之前就开始期待本次联文，让你们失望了，真的对不起，不过我现在已经退烧有点精神了，如果下周还可以继续居家的话会赶紧把这一篇写完给大家赔罪的！一点点题外话，还没阳的朋友们千万保护好自己，阳了真的太难受了，过去一周要死要活的难受啊，我们联文群已经成了病友群，群里每天都是病友交流病情&交换能让自己舒服一点缓解一点症状的偏方和小妙招TAT anyway祝大家圣诞快乐啦！